离开小区后，蓝红双手抱着罗槟骼膊，还把头靠在了罗槟肩膀上。

“杨牧野这也算是投桃报李，你帮了栗娜这么多，还帮她搞定了新工作，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罗槟嘴上没说什么。

实际上心里很清楚，杨牧野这么做不过是收买人心。

用一场交易，换取自己在栗娜身上投注的心血。

说白了就是摘桃子。

蓝红可不知道这些，见罗槟不说话，抬起头不解地问道：

“怎么，我说错了啦？”

“你应该知道的，我帮栗娜并不是为了图她报答，我很满意她尽心尽力为我工作，所以也会尽量维护和帮助她，当然不止是她，换做任何一个我欣赏的下属，我都会这么去做。”

说到这，罗槟停顿了一下。

“至于说回报，其实相比起靠关系获得客户，我更希望是客户是因为我的业务能力而选择我。”

蓝红表面上点头赞同，心里却不以为然。

罗槟固然能力出众，但国内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尤其是律师这一行，竞争尤为激烈。

说句不好听的，你不做，有的是帕鲁肯做。

这时候就显出了“关系”的重要性。

虽然眼下国内还没有红圈所这个概念，但国外的魔术圈、银之圈之所以被推崇，能力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关系。

以前罗槟是被栗娜“保护”得太好了，各种交际应酬都是栗娜顶在前面。

现在栗娜走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强迫罗槟去适应各种应酬交际，改一改那“天真”的性格。

3601室。

结束“三堂会审”后，胡一菲果断把曾小贤打发走。

栗娜则叫住正准备回房间的霍梅。

“小梅姐，可以聊一聊吗？”

没等霍梅开口，胡一菲先站起身。

“你们聊，我去洗澡了。”

等人走后，霍梅好奇看着栗娜。

“你要跟我聊什么？”

虽然心里清楚霍梅是在“明知故问”，栗娜还是神色认真的回答道：

“我明天就开始上班了，却还连杨总的面都没见过，更别提对他有多少了解在这方面，希望小梅姐能给我一些指点。”

要说栗娜在得知杨牧野就住在隔壁后，没有对杨牧野这样的律所潜在大客户做过一番调查，霍梅是不信的。

不过栗娜到底才搬来两天的时间，就算调查过杨牧野，掌握的资料也有限。

而霍梅自己，当初在决定搬到爱情公寓跟杨牧野当邻居前，可是对杨牧野进行过一番非常深入翔实的调查。

栗娜想要的，正是霍梅手里关于杨牧野的全部资料。

而作为回报，栗娜愿意跟霍梅“结盟”

在不违背作为秘书立场本分的情况下，跟霍梅信息共享。

两人都没有明说，仅凭眼神交流便愉快地达成了合作。

“你跟我来。”

霍梅起身，领着栗娜来到自己房间，先从书架上抱来一个沉甸甸的文档夹。

里面全是各种调查资料、图片。

栗娜正要道谢，霍梅又从书桌旁拿来一卷素描纸，宽约一米二，长度未知。

反正拿在手里还挺沉的。

“我当初想做一个思维导图，又嫌白板太占地方，也不好收起来，于是就买了这个—后来计划有变没再继续，我想你应该会用上。”

栗娜眸底闪过一抹震惊。

她猜到霍梅手里的资料会很多，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夸张。

需要做思维导图才能授清全貌，霍梅对此只是耸了耸肩。

要搞懂杨牧野名下产业其实没那么麻烦，复杂的部分主要在人际关系上。

再度向霍梅表示感谢后，栗娜抱着文档夹和素描纸回到自己房间。

一开始是准备把素描纸铺在书桌上，展开发现长度竟然有近两米。

书桌肯定放不下，只能铺在床上。

栗娜没有立刻开始制作思维导图，先翻开了那本塞得满满当当的文档夹。

一个多小时后。

栗娜站在床前，手里拿着一支记号笔。

整张素描纸，被分成了三个局域。

大理、燕京、魔都。

每个局域的中央位置都写上了杨牧野的名字。

大理这个局域，主要是杨牧野的家人。

爷爷杨阿公和大伯杨德清，名字下方都标记了云苗村。

父亲杨德远、母亲高云月名字下方则标记了琛圳。

两人之间还有一根连接数，标记出离异关系。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名字被特别标记出来。

醒目程度甚至超过了杨父杨母。

谢之遥。

只是在标记连接数关系时，栗娜迟疑了。

从霍梅提供的资料上看，杨牧野和谢之遥的关系并不止是发小那么简单，似乎还存在着一种很特殊又隐晦的竞争关系。

这是栗娜看完资料后的一种直觉。

最终在竞争对手后面，她又加了一个问号，表示还有待查证。

目前大理这边，值得标记的人就这么多。

跟着栗娜的目光又落到燕京局域。

首先是三个大学室友。

程锋、吴狄统一用老男孩替代。

石小猛单列出来，名字后面标记央选，然后又打了一个问号。

这是一步闲棋，不知道多少年以后才会发挥作用，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发挥作用。

甚至栗娜都觉得杨牧野与其说是在投资石小猛，不如说是想用这种办法拉对方一把。

接着是塑料兄弟、屌丝男生，也是直接用组合名替代名字。

而轮到浪姐的时候，栗娜细心的把九个女生的名字都单列了出来。

许红豆、陈南星、杨紫曦、夏晴、朱锁锁名字圈在一起，标记为同院。

管文、谢美蓝标记为同班。

郑微、阮莞标记为同校。

这还不算完，栗娜接着提笔，又在浪姐旁边加了两个名字。

柳青、杨桃。

一个标记大四，一个标记毕业一年。

接着栗娜换了一只红色记号笔，在许红豆、杨桃跟杨牧野之间增加一条关系连接数。

做完这一切后，栗娜盯着柳青的名字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连接数。

重新拿起黑色记号笔，又增加了几个名字。

夏凤华、马思艺、辛惠美、陈曦。

一眼望过去，杨牧野周围八成以上的局域，都被女性的名字环绕。

对于自己这位新老板的秉性，栗娜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最后是魔都这边。

情况跟燕京差不多。

霍梅文档夹里的资料，反而不如栗娜自己查到的全面。

她先以学校来划分。

东大的乔晶晶、贝微微、孟逸然、程韵、阮流筝。

同济的蒋南孙。

这些名字与杨牧野的连接数标注的都是朋友。

完了，栗娜在蒋南孙和杨牧野名字之间又加了一条红线。

接着，栗娜又写上了胡一菲、霍梅、刘文静和自己的名字，联系标记为邻居。

刚做完这些-

—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栗娜专心盯着眼前的思维导图，头也不回地说了句：

“请进，门没锁！”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刘文静一脸拘谨的站在门外。

“栗娜姐，我刚刚去隔壁给杨总他们做了一些宵夜，给一菲姐和小梅姐也带了一些过来，你要一起吃点吗？”

一边说，一边眼睛晴忍不住的就往栗娜铺在床上的思维导图看去。

在上面，竟然还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正惊讶着，栗娜回过头：

“谢谢了，我现在不是很饿，你们吃吧。”

刘文静急忙把目光收了回来，冲栗娜点点头。

正要关门离开，栗娜忽然叫住刘文静。

指了指床上的思维导图。

“你对这个感兴趣？”

偷看被发现，刘文静挺尴尬的。

“栗娜姐，我真不是故意要偷看。”

栗娜表现得十分大度。

“没关系，你也不算外人，看到就看到了。”

松一口气的同时，刘文静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栗娜姐，你这是在一一“做思维导图。”

眼看刘文静没听懂，栗娜继续解释道：“刑侦剧你看过吧？警方在侦破一些复杂案件时，经常会做这样的线索图来授清涉案人员与案件的关系。”

刘文静一副不明觉厉的佩服模样，点了点头。

栗娜见刘文静理解偏了，笑着摇了摇头。

“我只是打个比方，我这可不是在查案，只是为了弄清楚杨总身边的人际关系，这是我作为秘书工作的重要一部分。”

刘文静听后暗自咂舌。

原来当秘书这么多讲究的吗？

栗娜的声音继续响起。

“协助老板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只是秘书最基础的工作，想要做得更好，同时获得老板更多的信任，就必须了解老板的性格，这样在工作中才会有更多的默契。”

称职的秘书只需要领导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能迅速作出判断，洞悉领导的情绪、心理，然后对症下药。

如果刘文静只是一个普通的保姆，栗娜自然用不着跟她解释这些，可是从刘文静眼神中的羡慕中，栗娜分明看到了一种叫野心的东西。

这让栗娜不禁想起了大学时的自己。

提点刘文静，其实也是在帮助年少时的自己。

当然也可以说是在培养接班人。

栗娜努力做好一个秘书，并不代表着她永远只想做一个秘书。

更何况刘文静现在还是杨牧野的保姆。

交好刘文静，其实也是了解杨牧野身边人际关系的一部分。

“栗娜姐，谢谢你跟我解释这亏多，刚刚杨总已经跟我说了，以后准备饭菜的时候，把你的那主也一起算上，你在吃的方面有什亍忌口和偏好，星可以告诉我。”

刘文静此举也算是投桃报李，虽然有“假传圣旨”的嫌疑。

杨牧野只是让刘文静多做一个人的饭菜，并没有说要照顾栗娜的口味偏好。

刘文静是给杨牧野做保姆，又不是给栗娜当保姆。

栗娜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表示自己除了不太能吃辣以外，其他星还好。

等刘文静关门离开后，栗娜拿起笔，将刘文静的名字圈了起来，后面标注上高云月的名字。

从栗娜）握的信息来看，刘文静十有八九是高云月放在杨牧野身边的“眼线”。

许顺多这个保镖也是同伶。

刘文静回到客厅，坐在餐桌前的胡一菲、霍梅星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文静，栗娜她不吃吗？”

胡一菲边吃边问。

刘文静点点头，把栗娜的原话转述了一遍。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高云月打来的，刘文静赶紧接通电话，同时快步走向阳台。

“高阿姨，这亍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亍事吗？”

“没什亍事，梓萱今天有点发脾气，刚把她哄睡着，正好想起来就给你打个电话，你那边星还好联？”

“挺好的，前饰子的杨总还特意给我找了个辅导老师。”

“就是那个叫苏明玉的女孩？”

“高阿姨，你已经知道啦？”

“恩，我看到了你们的连接数求播。”

高云月撒了个谎，这件事其实是之前借梓萱的名义给许红豆打电话时，许红豆告诉她的。

同时许红豆还把春节自己一家将会租住杨牧野房子的事情也告诉了高云月。

高云月就很奇怪，自己在嘉豪新城给杨牧野买的那套顶层复式不是已经开始装修了吗？

就算装好后要散一段时间的气味，到春节的时候怎么也能够入住了。

什亍杨牧野要把从别人手里盘过来的二手房借给许红豆一家过春节，而不是借嘉豪新城的那套新房。

打电话给刘文静，就是想问问刘文静有没有听杨牧野提起过这件事。

还没等开口，刘文静先告诉了高云月另外一件事。

“什亍，你说小野找了个秘书？”

“对，栗娜姐也是擦大毕业的，虽然不是么法律的，却进了一家知名律所工作，一菲姐和小梅姐星说她很厉害。”

刘文静只顾着夸栗娜，却没有察觉到电话那头高云月的情绪变化。

这个叫栗娜的女孩确实厉害。

一上来就把自己放在儿子身边的“眼线”先给摆平了。

听完刘文静对栗娜的种种夸赞，高云月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之前给杨牧野物色好的另一位秘书人选。

柳青。

既然秘书这个职位已经被人捷足先登，高云月对柳青的安排也得跟着变一变。

正好给柳青打个电话，问一问嘉豪新城那套顶层复式是怎么回事。